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拂塵一掃,稽首行禮后,云陽子面帶笑容,卻又以不容拒絕的態度,邀請著林正陽走入殿后。
林正陽整理下衣冠,昂然踏步。
殿后很簡潔明了,并無多少東西。
只是一尊石像,似乎是早些年的真君像,做工粗糙,打磨得細節方面處理得也很不好。
但是這的確是真君神像無誤。
不僅有著靈光籠罩,更是有一絲神性附著其上,透過神像眼神,林正陽感受到了被窺探的感覺。
無形的靈光一閃,就有一種力量要著落在林正陽身上。
本可以回避,林正陽卻主動迎上。
毫無用處。
“區區一點神念,也想控制我?我可不是真正的陳宏啊!”
確實,這點力量,對于凡人來說確實是足夠了,但是稍有點道行的人看來,也就是精神恍惚一下。
“看起來,你是覺醒了神血,這很好,你有資格前往真君的神域。”
不知何時,云陽子已經關上了小門,甚至落了鎖。
“請世子上前。”
紅緞的幕布下,一個身影猛地發聲。
他站在那里,就好似融入了陰影之中似的。
林正陽微微吃驚。
方才他并沒有發現那處有人在。
仔細感知,那神官身上,層層綿綿的圣光,與這神廟之中遍布的真君神力交織,因此才混淆了他的感知。
“你是·······”
神官的面容籠罩在陰影中,只是冷冷地回道:
“下臣是侍奉真君的司祭,你稱我云太微便是,下臣奉命前來護送世子,請世子速速上路,莫要勞煩真君久候。”
言語之間,毫不客氣,全然不把所謂世子當回事。
說來也是,真君廟的司祭,論品級也有六品,只在正五品的主祭之下,即便是見到郡守或者知州,也只是平禮相待,自己這個世子在繼承爵位之前,不過是加了個七品的羽林郎的虛銜,還真擺不了譜。
更何況,估計他們也早都知道,這個世子只是個樣子貨。
如是外人面前,或許還有面子上的尊重,到了這圖窮匕見的時刻,就連面子上的尊重,也吝嗇了。
人心就是這樣,計較起來,太沒意思。
林正陽順從地走到神像前。
接著,就見到神像·······開了。
正好是一人高的小門戶,里面有著燦爛的金光照出。
“請!”
云太微突然發聲,重重地一推。
林正陽身不由己地被吸入門中。
隨后,金光也好,門戶也好,全部消失。
云太微默然片刻,抬起頭來,冷漠地喝道:
“他已經去了,你,該走了!”
云陽子浮沉一擺,就地盤膝而坐,笑瞇瞇道:
“不急,不急·······本道受侯爺之命,務必要保證儀式沒有錯漏。”
接著,他話語一轉:
“前世子不幸墜馬,落入懸崖,本道救援不及,只找到尸首,司祭正好為我見證吶·······”
云太微毫不客氣地回道:
“卑鄙!小人!”
云陽子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:
“彼此,彼此!”
“哼!”
彼此氣機放開,一觸即收。
偏殿里陷入了沉默。
···········
五感錯位,空間感失去,完全無法感覺到周身。
混混茫茫間,名為“陳宏”的掩護,終于支持不住,顯露出林正陽璀璨的滿月本質。
在滿月相之中,又多了一輪燃燒著的金焰。
物質與能量的界限被打破,林正陽元神坐中,謹慎地使用陳宏本身繼承的兩種神血傳承的力量。
“這里,已經不在人間了。”
人間,俗稱物質界,是物質規則占據主導的層面,一般都是生物繁衍的領域。
此刻,林正陽的五階本質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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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神域的鑰匙,應該就是同源的力量了。”
林正陽放出尚未煉化的兩種力量。
土著神的一點本質顯得萎靡不振,隱隱約約可以感受到一處,可惜較為遙遠,沒有多少吸引力。
源自陳家血裔中流淌的力量,由于是經過三百年稀釋,已經不剩下多少,但是在這里卻能明確感受到吸引力。
一點浪花,帶著龍卷,頂在頭上,不斷地活躍著,與不遠處股同質的力量呼應,吸引力猛地大增,林正陽化作一束光,好似隕石一般,投向某一處光明。
就在此時,波光閃過,照到這里,恰巧看見這一幕。
接著,水鏡中畫面急速推進,跟蹤著而去,直到照出一片光的海洋。
光海中,隱約可見城市、山河,人民······
無窮無盡的光明,好似瀑布一樣,自正中央潑灑而出,隨即籠罩著整片大地。
那就是一片懸浮在虛空之中的大陸。
“神域——”
“速退!”
手忙腳亂的幾個人,瞬間意識到了鏡中顯現的地方到底是什么。
古月打出法訣,念咒關上水鏡。
此時,畫面中出現一雙淡金色的眸子,不經意間地一瞥。
“彭”地一下,畫面炸裂開來。
感覺到逃過一劫的幾個人,終于放松下來。
“方才,那個·······真的是陳宏嗎?”
若塵心有余悸,扭頭看向遂明老道。
盡管只是匆匆一瞥,但是古月的水鏡還是照出了“陳宏”的身影。
那可不像是不通道法的凡人該有的姿態啊·······
古月收拾好了白色石鏡,心疼地摸著,上面原本就有的一道寸許長的裂紋,似乎又擴大了些許。
他心情不好,聽到這話,直接回道:
“這還用問嘛!遂明老道是真的老了,連人被在眼皮子底下掉包了都不知道,那陳宏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死的·····”
遂明老道扯著胡須,疼得齜牙咧嘴。
他想了想,猶豫著道:
“其實,我不是沒有察覺,就在不久之前,我觀星時,看到陳宏命星暗淡,搖搖欲墜,最后甚至有一陣子徹底消失。”
“當時我起卦顯示,陳宏既生又死,但是世上哪有既是生、又是死的活人?”
“后來我遠遠地,又給他相了面,面相居然一點變化也看不出,望氣也看不出究竟,我就起了疑心。”
“畢竟算算時日,還沒到陳宏命中生死劫數,他本不該出變故。”
“現在想想,方才那鏡中之人,顯出滿月之相,又有光焰,還有那雙眸子·····大概,是某位古仙轉世?”
力量本質高低,對于他們而言,屬于一目了然。
陳宏,不,或者別的誰,那存在的本質,是高于他們的。
至少是地仙一流的人物。
若塵不置可否,只是思索著什么。
古月抱著鏡子,也不太感興趣,只是問道:
“原本我們說好了,要在他落入神域之前撈他出來,現在他已經進去了,還要不要繼續?”
若塵回過神來,接過話茬:
“不能繼續了,那是神域,非比尋常,除非我們當中有人踏入地仙之境,不然誰敢沖進去救人?”
遂明老道也想到了這一截,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無力地點頭:
“無論如何,這位同道前輩想必也不會自尋死路,我們大可以在外面等他出來·······”
只是,那樣一來,后面的謀算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。
操縱一個養在深宅大院的年幼世子容易,一位歷劫歸來的同道嘛·········還不知道誰主誰次呢!
這就意味著過去的謀算,到現在為止差不多破產了,預定的計劃需要大幅度的修改。
想到了這點,在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“這件事情,不能只由我們操心,我提議,再聯絡下海外散仙,盡快拿出個可行的章程。”
“畢竟,能迎來一位前輩高人,也是好的。”
“玄門遁世太久了,久到他們真的喜歡上了隱居,可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?光是坐在洞府里修煉養性,是成不了正果的。”